《暖》 彩珞
午後的暖陽正盛。
她坐在餐桌前，一桌的資料散著，從落地窗灑進來的陽光將白紙鍍上一層薄薄的暖和。
「唔……這兒應該怎麼寫呢？」輕輕咬著筆頭，她嫩粉的唇珠微微翹起。抓了抓頭，兩條白皙的腿在桌下晃來晃去，一副苦惱的模樣。
為了這幾天後的匯報，她真的想了好久。
「讓妳別老是想不出來就咬筆，又在搗鼓什麼。」
低沉的嗓音傳來，她趴在桌上轉頭看他。只見滿室和煦的陽光好像都被他高大的身影遮了去。
「哇！李澤言！你都擋到我的光啦！」她放下紙筆抱怨，卻讓寫了不到一半的匯報讓他看見了。
「匯報？」李澤言鼻腔哼唧一聲，伸手拿了就看。
「啊！李澤言你還我啊！」她嚷嚷道。
只見他皺著一副英氣的眉，前後掃了文字幾秒，便將紙張放回桌上，說：「是誰讓妳做出這種東西的？」
「特別是這裡，為什麼說過的錯誤老是不改？是我高估了妳的改進能力嗎？」
悠然氣鼓鼓地瞪他。「你這嘴怎麼死性不改！」
李澤言看她幾秒，忽然拉起嘴邊的弧度。「……拿來，我再教妳一次，聽好了。」
他坐了下來，悠悠的陽光又映在她身上。
唔，假日午後是個這麼好的天氣，總叫人想睡呀。悠然眨眨眼睛，漫不經心地聽著他的講解。
然後就，慢慢地，趴到了桌上。
李澤言的聲音很好聽，低沉低沉的，又維持著穩定的節奏，她睜著因為睡意而迷濛的眼眸，看著他臉龐因為陽光而溫潤的線條，從垂眸看著紙張的雪青色眼睛，再到挺拔、微微耀著光芒的鼻尖，往下到了他因講話而張張合合的薄唇……
多麼美好呀。美好得，讓人覺得不真實。
好像是一場夢一樣，夢裡有他溫潤的俊臉，有他渾厚的嗓音，有他，有李澤言與她一起。
只要有李澤言，就非常幸福。
驀然響起敲擊桌面的叩聲，悠然睜開了眼睛，褐色眸子裡的一絲睡意猶存。「唔……？」
「某人眼皮打架的激烈程度比股價波動大多了。」李澤言的臉非常靠近，她慢條斯理地從桌上爬起來，伸了個懶腰。
「聽你講，我總是集中不了注意力……」悠然呵欠連連，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。
為什麼集中不了注意力呢？他沒有問。「看來以後我得採取措施讓妳沒時間去想別的。」
「……嗯？什麼措施？」她的腦袋還沒清醒，反應總是慢了一拍，沒聽清李澤言說的話。
「笨蛋。」他站了起來，把人從椅子上拉了起來。「要睡去臥室睡，別睡在這，難看。」
悠然懶得動，任他拉著起來，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裡揉揉眼睛。「唔，我不想去……」
這裡的陽光那麼舒服，不能在這兒睡嗎？
他輕輕拉開她揉眼睛的手，把人打橫抱起，走進臥室後放到床上去。「躺好。」
愛睏的悠然還是很識時務的，乖乖抱著抱枕躺好，讓李澤言替她蓋上了薄被。
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才正要抽走，就被她抓住了。「……李澤言，你要去哪裡啊……？」
一陣春意的暖風從窗外拂來，揚起了被陽光照得暖黃的潔白窗簾。它忽地停滯在半空中，就好似牆上時鐘那停止的秒針一般靜悄。
李澤言看著半寐著的悠然，把她的手放進被裡。「……笨蛋，我哪兒都不去。」
——只在這裡，用暖陽，與靜止的美好歲月，陪伴妳生生世世。
Fin.
番外 《措施》
「李澤言，你說那個什麼措施，是什麼意思？」睡飽飽的悠然從正在做晚飯的李澤言身旁冒出來。
他瞥了她一眼，從盆裡拿出剛洗好的西紅柿。「笨蛋別吵，到外頭去等開飯。」
「我才不是笨蛋！李澤言你到底說不說！？」
他拿起刀子切開西紅柿，刀刃碰到砧板發出叩的一聲，紅色的汁液泊泊流出。「我不說。」
「我用做的。」
悠然聽見這話忽然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，看著那雙雪青光澤的眸子，她頓時慫了。
「等等等等，李澤言你有話好說啊，你這麼說話我會害怕呀！你是正人君子不是嗎！？」
「是又如何，很多事都是一體兩面的。」
李澤言俐落地繼續切著西紅柿，一邊將碗裡的蛋打散。
「誰也不能保證，正人君子不會變成衣冠禽獸，不是嗎？」他揚起了唇邊弧度。
Fin.
#彩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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